第(1/3)页 任景那辆黑色的轿车消失在巷口,像一头吃饱喝足后悄然退回阴影里的野兽。 她站在原地,夜风吹透了她单薄的旧衬衫,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。 可她什么也感觉不到,脑子里只有那一句在反复冲撞。 “从今天起,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。” 他的声音,他的气息,他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温度,都像一张无形的网,将她困在原地。 她推开那扇熟悉的家门,门轴发出“吱呀”一声**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 堂屋的灯亮着,沈建国,刘芬,还有沈岁,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坐在桌边,像是在等待审判什么人。 而她,就是那个被押上审判席的犯人。 一见到她,刘芬那张涂了劣质雪花膏的脸就扭曲起来,她拍着大腿,声音尖利又刻薄:“哎哟,我们家这是飞出金凤凰了!真是好大的福气!那个任先生看上你了,瞧瞧你这闷不吭声的样子,原来最有心计的是你啊!” “我们老两口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,给你吃给你穿,你倒好,一声不响就勾搭上了你堂妹的未婚夫,你对得起我们吗?” 句句都是诛心之言,把那桩肮脏的交易,粉饰成她的处心积虑。 沈栀垂着头,看着自己磨损的鞋尖,没有说话。 她习惯了,无论发生什么,错的永远是她。 “妈,你少说两句。” 沈岁站了起来,走到沈栀身边,装作亲昵地拉住她的手,“栀栀也不是故意的。再说了,任先生人那么好,他喜欢栀栀,是栀栀的福气。栀栀,你该高兴才对。” 她嘴上说着为她好,可那双眼睛里闪烁的,是卸下重担的轻松和一丝看好戏的幸灾乐祸。 沈建国自始至终一言不发,他靠在椅子上,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,烟雾缭绕中,看不清他的表情。 但他沉默的态度,就是对刘芬那番话最大的默许。 他在计算,这个被他当成累赘养了多年的侄女,到底能换来多大的利益。 沈栀默默地听着,像一棵扎根在墙角,逆来顺受的植物。 她挣开沈岁的手,一言不发地走回自己那个狭小昏暗的房间,关上了门。 世界总算安静了。 她蜷缩在冰冷的床板上,眼泪终于再次涌出,无声地浸湿了枕头。 她被卖了。 用一个她无法想象的价钱。 第二天,天还没亮透,沈栀就和往常一样,悄无声息地起了床。 做饭,扫地,擦桌子。 这些重复了无数遍的家务,是她麻木生活里唯一的支柱。 她提着要倒的垃圾,像个小小的影子一样挪到门口,拉开了门。 然后,她的脚步猛地顿住。 巷口的路灯下,静静地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。 是那辆车。 她的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 她几乎是本能地就想缩回屋里,把门死死关上。 可她还没来得及动,车门就打开了。 任景从车里走了出来。 他今天没穿那身压迫感十足的西装,只是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和一条深色长裤,晨光落在他身上,勾勒出挺拔的身形。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与昨晚那个黑暗中充满侵略性的男人判若两人。 第(1/3)页